光大信託研究院 袁吉偉 張馳 苑西恒
信託公司2018年的年報已披露完畢，梳理下來可發現四大特徵：首先，信託公司經營業績不佳，但頭部信託公司依然實現小幅增長，行業內的分化態勢延續。其次，信託業務規模首現負增長，但在去通道趨勢下，業務結構得以優化。再次，表內外業務不良率均上升，風險管控壓力增大。最後，資產證券化、家族信託、消費金融、慈善信託成為行業熱門創新業務。
展望未來，信託公司業績有進一步改善趨勢，信託業務規模降幅縮小，風險防控化解的壓力依然不小，信託業將繼續探尋創新轉型，實現可持續發展。
去年經營業績增速回落 業績分化趨勢延續
（一）營業收入下滑，固有業務收入收縮明顯
2018年68家信託公司實現營業收入1040.18億元，同比增速-7.93%，主要是受嚴監管、信託項目風險暴露增多、資本市場波動等因素的影響所致。2018年，實現營業收入正增長的信託公司有34家，較2017年減少13家，個別信託公司收入跌幅超過40%，經營狀況不佳。
收入結構方面，2018年信託業務收入占營業收入的79.8%，較去年上升9.1個百分點，占比低於50%的僅有10家公司，信託業務板塊仍是信託公司盈利的核心來源。信託業務收入增速為-3.70%，這與去通道、信託專案風險擴大等因素有關。實現信託業務收入正增長的信託公司有33家，較去年減少13家，信託業務收入增長壓力有所增大。固有業務平均增速為-18.13%，是導致營業收入下滑的關鍵原因，這主要與資本市場波動等因素有密切關係，表現為投資收益、公允價值變動等收入細項的較大下滑，其中實現固有業務收入正增長的信託公司有31家，比2017年減少8家。
（二）營業支出增長較快，撥備壓力增大
信託公司整體營業支出增速為10.47%，增速由負轉正，而且遠高於營業收入增長速度。具體來看，業務及管理費總體規模為254.1億元，同比增速為0.77%，較上年下降3.66個百分點，顯示在收入負增長的情況下，信託公司加強費用支出管理；資產減值損失總規模為82.24億元，同比增長78.35%，較上年上升78.82個百分點，資產減值損失加快增長與業務風險暴露增大有很大關係。
從成本收入比看，2018年信託公司成本收入比平均為24.43%，較2017年上升2.11個百分點，而且成本收入比的標準差上升，信託公司之間的費用管理能力分化繼續加大。
（三）淨利潤增長分化明顯，ROE繼續回落
2018年，68家信託公司實現淨利潤554.34億元，同比下降13.4%，盈利水準明顯下滑，而淨利潤排名前20位的信託公司的淨利潤增速為3.65%，優於行業平均水準，顯示了頭部信託公司的良好盈利能力。從增速上看，僅有26家信託公司的淨利潤實現正增長，較2017年減少10家，個別信託公司出現了年度虧損，這在近年來較為少見。
從歸因分析看，投資收益、資產減值損失、信託業務對淨利潤拖累較大，分別貢獻了-6.08%、-5.97%、-4.61%的增速，而所得稅、營業外收支等因素貢獻了5.65%的增速。個別信託公司獲得了大額營業外收入，但是對於業績增長的影響不具有可持續性。
2018年信託公司的平均資本回報率（ROE）為9.83%，較2017年下降3.23個百分點，且是近年來首次下滑至個位數水準。2018年信託公司延續增資潮，有14家信託公司增資，總增資額為245億元。與此同時，信託業務和固有業務都表現得相對弱勢，信託公司盈利水準下降。
信託業務結構優化 固有業務杠杆水準提高
（一）信託資產規模首現負增長，結構持續優化
截至2018年末，信託公司管理的信託資產規模達22.34萬億元，同比增長-14.9%，較去年同期下降44.71個百分點。受資管新規等嚴監管政策的影響，通道業務規模明顯下降，加之資本市場調整，信託規模增長動力不足。2018年信託資產超過1萬億元的信託公司僅有2家，比2017年減少2家。從行業集中度來看，排名前十的信託公司持有信託資產占全行業總規模的39.69%，較2017年繼續下降0.92個百分點，集中度略有下降。
從增速看，2018年僅有17家信託公司實現信託資產規模提升，較去年減少39家，個別信託公司降幅超過30%。然而，信託業務結構進一步優化，主動管理占比為32.86%，較上年上升3.06個百分點，這是自2013年以來主動管理信託業務占比首次出現回升，顯示了信託業務轉型發展初見成效。各信託公司的主動管理能力差距較大，部分主動管理業務占比較低，甚至不足5%，遠低於行業平均水準。隨著資管新規細則的逐步落實，通道業務占比過高而且整體業務規模不大的信託公司經營壓力較大。
從信託資產配置看，房地產和工商企業最受青睞，66%的信託公司增加了房地產企業領域的配置比例，12%的信託公司降低了配置比；53%的信託公司增加了工商企業領域的資產配置比例，另有32%的信託公司降低了該領域的配置；金融機構和證券市場領域不被多數信託公司看好，56%的信託公司降低了對金融機構的配置，49%的信託公司降低了證券市場的配置比例。
（二）固有業務規模增速放緩，杠杆水準繼續提高
2018年信託公司總資產達到6939.76億元，同比增長4.43%，增速較上年放緩13個百分點，這主要是受增資規模下降、盈利水準下滑等因素的影響。
固有業務中投資業務占比最大，但占比下降。2018年固有業務投資占比為58.10%，較2017年下降17.31個百分點。從投資業務細分項目分析，固有業務中投資業務主要由股票、基金、債券、長期股權投資及其他投資構成，占比分別為2.93%、4.96%、1.3%、14.37%、34.53%，長期股權投資和其他投資仍為主要投資業務。與2017年相比，股票投資業務明顯收縮，增速為-22.05%；債券投資業務明顯增長，增速為39.25%；基金業務、長期股權業務和其他投資平穩增長，增速分別為13.13%、5.95%和8.31%。
從杠杆水準看，由於信託公司外部負債管道受限，因此整體杠杆水準不高，資產負債率較低，2018年該資料為23.04%。不過從趨勢上看，信託公司資產負債率近年逐步走高，可能與部分信託公司加大使用信託保障基金有一定關係。需要關注的是，部分信託公司資產負債率超過40%，顯著高於行業平均水準，需要關注其中的風險隱患。
固有業務不良率回升
2018年信託行業風險資產規模明顯增長，信託業務不良率持續上升。根據年報資料，截至2018年末，信託業風險項目達到872個，較年初增加271個，風險專案涉及的資金規模達2222億元，較年初增加907.5億元，增速為69%。其中，集合類信託存量不良資產規模占主要部分，規模達1372億元，單一類資金信託不良資產規模812億元，財產權信託不良資產規模只有37.6億元。
為了有效應對信託業務風險，信託公司通過留存利潤、增資、優化信託業務結構等手段做強資本實力，確保淨資本充足率能夠為信託業務提供發展空間和風險緩衝空間。2018年，信託行業淨資本/各項風險資本之和為184.31%，較2017年上升6.8個百分點，略低於2016年的185.12%。
伴隨信託業務風險暴露的加快，固有業務風險管控的壓力也在增大。2018年40家信託公司存在表內不良資產，較2017年增加2家。從不良率來看，信託公司整體不良率為3.42%，較上年上升0.24個百分點，其中18家信託公司不良率呈現上升態勢，最高達到32.67%，顯示了較高的不良處置壓力。
信託業務創新發展趨勢展望
2018年信託公司在業務創新方面的共識性更強，同時也體現了差異性的特點。從創新業務詞彙出現的頻率看，資產證券化、家族信託、消費金融、慈善信託是最熱門的創新業務領域，提及率超過50%，這說明各家信託公司在上述四大領域的創新發展具有一致性。供應鏈金融、股權投資、證券投資的提及率也超過了20%，成為部分信託公司看好的業務方向。與2017年相比，資產證券化與家族信託、慈善信託、消費金融的提及率的差距明顯縮小，而且後三者上升趨勢非常明顯。此外，供應鏈金融、股權投資、證券投資提及率也有一定上升，尤其是證券投資方面，信託公司正在加大主動管理和創新力度，而現金管理產品、國際業務提及率有所下降，提及率排名下滑。
至於創新方向，信託公司一是加快佈局高端財富管理。除了為高淨值客戶提供各類集合信託產品，信託公司也針對客戶需求提供更多定制化服務。一方面，繼續加強家族信託的市場拓展和影響，滿足客戶財富傳承、資產隔離等方面的需求；另一方面，為具有個性化資產管理需求的客戶提供定制化或者專戶理財服務，實現投資組合、分配方式等方面的差異化設計。
二是主動轉型證券投資業務。部分信託公司開始探索證券投資信託的主動管理發展之路。其一，加強資產配置類權益投資產品的創新，諸如創新發行FOF類權益投資產品，運用量化投資技術，強化產品投資收益水準。其二，打造債券投資的淨值化產品，加強投資研究、信用分析強化在債券投資方面的主動管理，探索發行淨值型定期開放的標準化固定收益集合信託。同時，部分具有銀行間市場非金債分銷資格的信託公司也在加強債券投資的一二級市場聯動。
三是積極探索股權投資。信託公司主要在債權投資領域深耕，在股權投資領域介入不多。2018年各信託公司加快了股權投資業務的創新力度。部分信託公司組建了專業從事股權投資的團隊，專注新興產業的投資機遇，諸如設立文化產業基金、科創母基金、能源產業基金等。
信託公司經營業績將進一步改善
監管政策方面，預計嚴監管、嚴處罰的基調不會變，信託公司合規經營要求依然較高。同時，2019年監管部門將醞釀出臺多項監管政策，包括資金信託新規、流動性管理、風險處置等方面。
信託業務方面，去通道的大趨勢難以扭轉，整個資管行業都會經歷“擠水分”的過程。2019年信託項目到期量增速明顯放緩，但是絕對規模仍較高，加之新增信託規模動力不足，這也決定了2019年信託資產規模仍將呈現下降態勢。去通道趨勢將繼續促進信託業務結構的優化，預計信託公司主動管理業務占比會明顯提升，推動信託公司加快轉型發展。
業務創新方面，信託公司的轉型策略更可能圍繞傳統業務做精、做深展開，諸如圍繞房地產開展綜合金融服務，實現不動產的新增加存量雙輪驅動。同時，會逐步向新業務要利潤，逐步固化創新業務盈利模式，培育新的盈利增長點，部分公司已在消費金融、家族信託等創新領域實現規模盈利，同時加快推動債券承銷、交易所資產證券化等新興業務領域的發展。
信託業務風險方面，2019年流動性繼續保持合理充裕以及支持民企、小微企業發展的宏觀政策，將促使工商企業的信用風險邊際改善，但是實質改善的進度依然需要特別關注，工商企業領域的違約風險大概率會下降。2019年需要特別關注房地產類專案的風險。
信託公司業績方面，從信託業務收入看，通道業務的收縮對信託業務收入有一定負面影響；信託公司加快提升主動管理，有利於強化信託業務收入增速。不過，主動管理面臨資產荒的挑戰，近年來持續高增長的房地產信託業務存在放緩的趨勢；基建投資或有一定作為，但仍需要提升客戶資質，而其他新興領域收入貢獻難以超越傳統業務。從固有業務收入看，資本市場回暖或令固有業務收入明顯改善，有利於提振營業收入。
從支出看，信託公司直銷管道建設依然在加快推進，資訊科技建設投入力度會更大，相關支出會繼續增加。但業務整體風險狀況會有所改善，撥備計提壓力會有一定的下降，有利於信託公司控制整體支出水準。
綜合來看，信託公司經營業績有進一步改善趨勢，各信託公司會因展業形勢以及風險狀況的不同而呈現較大的差異，分化態勢延續。（作者單位：光大信託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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