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促使人流動,衡量人口與經濟分佈是否均衡的指標,不是總量指標,而是人均GDP。
1月7日,無錫市政府宣佈,2017年全市預計實現地區生產總值10500億元。就在幾天前,長沙市政府也宣佈,地區生產總值超過1萬億元。這意味著中國GDP超過萬億的城市隊伍再次擴容。
據統計,加上無錫和長沙,中國GDP超過1萬億的城市達到了14個。其中,上海、北京、深圳的GDP總量都已邁過2萬億關口。廣州2016年的經濟總量為19610.94億元,2017年也將邁入“2萬億俱樂部”。
14座萬億城市的GDP總量,已占全國經濟總量的近三分之一。這意味著,以北、上、廣、深4個超過2萬億的特大城市為領頭羊,10個超萬億的城市緊隨其後,重構著中國的經濟圖景和城市版圖。
更多的萬億城市,更多的選擇
萬億城市越來越多,首先是中國城市化進程與經濟發展的結果。中國一直處於城市化進程中,城市化進程帶動了中國經濟的發展,也帶動了人口流動。
關於城市人口,有一個著名的“ZIPF法則”。該法則認為,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城市人口與其城市大小排名之間存在簡單的相關關係。一個國家最大城市的人口數量為第二大城市人口數量的兩倍,是第三大城市人口數量的三倍。以此類推,為第N大城市人口數量的N倍,即城市人口對數值與其秩排名之間存在明顯的負相關關係。
但是,隨著國家人口規模的擴大,首位城市的人口集聚度會因國家總人口增加導致的城市數量增加而降低。這就是說,對於中國這樣幅員遼闊、人口眾多的國家,出現更多的地區性大型城市是符合規律的。所以,隨著城市化進程的深入,人口向地區中心城市聚集,地區中心城市的人口數量上升,同時,經濟增長生產力上升,必然出現越來越多的萬億GDP城市。
更多的萬億城市,意味著人們有了更多的選擇。由於大城市的規模效應,大城市有更多的機會,更高的收入,更透明的法治,一直以來,人們都湧向大城市,尋找自己的夢想。這個過程,也產生了大城市的城市病、遷徙人口的思鄉、人生地不熟的異鄉感。規模效應與總量有關,從這個角度看,更多的萬億GDP城市,意味著中國更多地區的城市,也因為總量上升而有了經濟規模效應,隨著規模效應的增加,更多的工作機會、更高水準的公共服務、醫療、教育、文化服務,都變為可能。
以長沙為例,根據政府工作報告的披露,有16個國家在長沙設立簽證申請中心;世界500強企業,有151家在長沙設立駐點。這都是基於總量的規模效應帶來的變化。與此同時,這些地區中心城市,也更加寬容,更歡迎外來的人才,有戶籍、住房、稅收等一系列的扶持政策。所以,更多的萬億城市,意味著更多的人可以就近實現自己的夢想,在熟悉的方言、熟悉的文化氛圍中,生活和學習。
看GDP總量,更要看人均GDP
但是,我們也應該看到,分地區看,14個萬億GDP城市中,除重慶、武漢、成都、長沙位於中西部省份外,青島位於膠東半島外,其餘9個城市都位於京津冀、長三角、珠三角三大城市群內,其中,無錫、蘇州離上海非常近,高鐵車程在20分鐘到半小時之間。所以,萬億城市,某種程度上,與其說體現了經濟的分散性發展,不如說體現了大城市群的聚合效應。在這種聚合效應中,北、上、廣、深作為一線城市的領頭作用仍然是巨大而高效的。
實際上,相對於城市GDP總量這個指標,更有價值的指標是城市人均GDP。2016年上海人均GDP達11.4萬元,北京為11.5萬元,廣州與深圳更高一些,分別為14.5萬元與16.4萬元。同為萬億GDP的城市,蘇州、長沙、武漢、杭州也差不多在這個數量級。但相比之下,重慶與成都,僅為5.82萬元與8.3萬元。人均GDP就是每一個人一年內的產出值,這與個體在一個地區的發展收入、機會等息息相關。
所以,真正促使人流動,衡量人口與經濟分佈是否均衡的指標,不是總量指標,而是人均GDP。以美國為例,各州的人口與GDP相差極大,分佈極不均衡,但人口與GPD兩者之間的分佈卻是高度一致的,也就是說,各州的人均GDP是接近的。顯然,這種狀態意味著人口流動達到了一個相對均衡的狀態,人口多的地方搞加工業和服務業,地廣人稀的地方搞規模化農場。
那麼,從這個意義上判斷,一些平均GDP接近一線城市的萬億GDP城市,並不是靠總量指標支撐,而是已經實現了經濟的均衡發展,會成為地區人口、乃至全國人口的流入地。但相比之下,平均GDP與一線城市還有差距的城市,更多體現出來的是地區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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