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能否抗住西方SWIFT制裁?

新華社北京3月1日電(國際觀察)俄羅斯能否抗住西方SWIFT制裁？

新華社記者徐超 樊宇

俄羅斯央行2月28日宣佈將基準利率提升至20%。此前一天，俄央行公佈一系列金融維穩措施，以減少西方最新金融制裁對金融領域的衝擊。

國際觀察人士認為，美國等西方國家宣佈將部分俄羅斯銀行排除出環球銀行間金融通信協會(SWIFT)系統，預計給俄羅斯經濟帶來的衝擊將甚於以往。不過，俄羅斯近年來針對多輪西方制裁努力構建金融防火牆，且當前全球能源價格高企令西方國家顧慮重重，預計最新制裁難以在壓制俄羅斯方面發揮足夠效力。

西方國家祭出被一些媒體稱作"核武級"選項的SWIFT制裁，引發市場不小震動。俄羅斯央行2月27日發表聲明說，俄方擁有必要資源與工具維持金融穩定，將保障各銀行盧布現金與非現金流通。但這些措施並未消除投資者擔憂，俄羅斯本幣盧布匯率在新交易周開市即創下歷史新低。

資料顯示，美元對盧布匯率2月28日一度暴漲超過40%，至創紀錄的1比119。本月以來，美元對盧布匯率已上漲約50%。

分析人士認為，與金融市場走勢體現的心理預期相比，最新制裁的實際效果恐不足以令俄羅斯經濟屈服。

首先，此前多輪西方制裁促使俄羅斯調整經濟結構，一定程度提升抗壓能力。自2014年克裡米亞危機以來，俄羅斯經濟一直與西方制裁相伴，涉及金融、能源等領域。俄羅斯在經濟領域大力推行進口替代政策並取得一些進展，國有銀行的主導地位也進一步鞏固。

俄央行官網資料顯示，截至今年2月18日，俄外匯儲備約為6432億美元，比8年前高出約三分之一；截至2021年6月，美元在俄羅斯外匯儲備中的占比降至約16%，歐元占比約為32%，黃金占比約22%。

百達資產管理公司新興市場業務主管吉多·查莫羅認為，較低外債水準和較高外匯儲備意味著，俄羅斯相對來說"自給自足"。

其次，被視作俄經濟命脈的能源出口尚未遭遇全面封殺，凸顯西方國家兩難境地。美歐尚未公佈SWIFT排除名單，但基本共識是兼顧對俄打擊最大化和自身傷害最小化，為歐盟與俄羅斯的能源交易結算留下空間。

"剔除出SWIFT系統並不意味著無法交易，只是讓交易難度更大、成本更高。"美國達維律師事務所律師保羅·馬誇特說。

美歐在制裁上的另一個困境是，如果制裁給能源供應帶來干擾，油氣價格將進一步上漲。這不僅會加劇自身面臨的通脹和供應鏈挑戰，而且可能給俄羅斯提供賺取更多能源出口收入的機會。

再次，SWIFT被西方"武器化"損害自身公信力，一定程度推動替代管道建設，幫助俄羅斯"解圍"。

俄羅斯央行2014年開發了本土版金融資訊傳輸系統SPFS。據統計，目前有23家外資銀行與SPFS系統連接。截至2021年5月，20%的俄羅斯境內轉帳通過SPFS系統完成。

俄羅斯財經分析師米哈伊爾·別列耶夫說，美國只能控制自己的銀行，不能控制其他地區的銀行。俄羅斯有自己的支付系統，外國銀行可以與其連接。

中國社會科學院俄羅斯東歐中亞所副研究員許文鴻表示，西方國家多次威脅將俄羅斯剔除出SWIFT系統，"狼來了"喊了多年，俄羅斯不會沒有相應的應對措施。目前來看，俄羅斯的SPFS系統取得進展，技術上講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替代SWIFT系統，只是由於使用習慣原因而客戶相對不多。美歐等西方國家切斷俄羅斯與SWIFT的聯繫，將促使部分客戶使用俄方系統。

作為主要能源進口國，印度也在考慮研發金融資訊傳輸系統。印度《論壇報》2月27日報導，西方宣佈對俄SWIFT制裁後，印度國會一個下設委員會注意到SWIFT的使用安全性受到影響，已建議政府加快研發金融資訊傳輸系統，以確保今後與俄羅斯貿易往來不受西方制裁干擾。(參與記者：黃河、耿鵬宇、郝亞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