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持續增加的資本補充壓力下,商業銀行通過多管道為其自身“補血”的步伐從未停止。一方面,今年以來,多家上市銀行已經醞釀通過可轉債和股票定向增發方式來補充資本;另一方面,優先股和二級資本工具作為銀行補充資本的主要外部管道,也發揮著重要作用。
業內人士表示,目前,雖然實體經濟增速回升,但銀行體系補充資本的內生動力尚未完全修復,息差和資產品質等因素都將對銀行發展產生重要影響,銀行資本補充需求仍然迫切,尤其是受到監管趨嚴的影響,今年銀行資本的補充壓力相對以往年份明顯要更大一些。
劃重點 上市銀行超千億可轉債待發
7月29日,據平安銀行擬公開發行不超過260億元A股可轉換公司債券(以下簡稱“可轉債”)的預案,該行此次發行的可轉債每張面值100元,按面值發行,存續期限為發行之日起6年,可轉債轉股後用於補充核心一級資本。此次發行預案尚需股東大會審議,以及銀監會和證監會審批。業內人士預計,該可轉債預計在今年年底或明年年初完成發行。
今年3月,光大銀行300億元A股可轉債完成發行。與此同時,多家銀行的可轉債發行均在進程中。6月9日,江陰銀行獲銀監會批准發行20億元可轉債;6月16日,民生銀行股東大會通過發行500億元可轉債的預案;6月21日,常熟銀行獲銀監會批准發行30億元可轉債;7月5日,無錫銀行30億元可轉債獲證監會受理;7月11日,中信銀行獲銀監會批准發行400億元可轉債。而在去年12月,江蘇銀行股東大會也通過了發行12億元可轉債的預案。據不完全統計,上市銀行未來將發行的可轉債規模將達到1252億。
銀行外源性的補充資本金管道,主要包括發行普通股(IPO、定增、配股),發行優先股、發行資本債券、發行可轉債等。由於可轉債本身不能補充資本,它只有轉變為普通股後才能補充資本,因此可轉債其實並非銀行在補充資本時比較普遍的選擇。
評級機構東方金誠首席分析師徐承遠在接受《經濟參考報》記者採訪時表示,發行可轉債條件相對苛刻,且可轉債從公告預案到完成發行一般需要一年左右時間,加上發行後六個月內不能轉股,真正補充資本也要一年半以後。同時,需要銀行的股價高於約定的轉股價格時,投資者才會選擇轉股,因此存在不確定性。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今年2月,證監會發佈了《關於引導規範上市公司融資行為的監管要求》,這項監管新規一定程度上對可轉債發行產生了一定的“鼓勵”作用。徐承遠表示,這一新規對上市公司申請增發、配股、非公開發行股票作出諸多約束,對發行可轉債則暫未涉及。同時,對比定增、配股等其他資本工具,可轉債發行更方便、發行風險更小。
中國銀行國際金融研究所研究員熊啟躍則表示。“現在發行可轉債的主要原因是,可補充核心一級資本,且股價企穩回升,轉股環境基本穩定。”
徐承遠也持相同看法,對於投資者而言,可轉債兼具股、債雙重屬性而廣受歡迎,“進可攻、退可守”。
擴管道 商業銀行多種方式“補血”
恒豐銀行研究院執行院長、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員董希淼表示,隨著這幾年銀行規模的不斷擴張以及不良貸款率的上升,商業銀行資本消耗較為嚴重,一些銀行向“輕型銀行”方向轉型,走“輕資本、輕資產、輕成本”的道路,以降低業務發展對其資本的影響。不過,由於近年來銀行淨利潤增速趨緩,銀行內源性資本補充能力較弱,因此,外源性的資本補充是商業銀行的必然選擇。
實際上,由於補充資本的需求迫切,除了可轉債之外,商業銀行仍在持續通過其他方式進行 “補血”。
今年以來,多家上市銀行已經披露了其股票定向增發計畫。浦發銀行擬定向增發募集148億元的方案,已於今年3月通過證監會發審委審批;5月,北京銀行股東大會通過其240億元定增計畫,寧波銀行股東大會通過其100億元定增計畫;光大銀行310億元的定增計畫目前也由銀監會批准。
“從去年的趨勢來看,優先股和二級資本工具,仍然是銀行補充資本的主要外部管道。做這樣的選擇,主要是考慮股價、利率和資金成本等因素。”熊啟躍表示。
熊啟躍分析,一級資本充足率的監管合規壓力最大,發行優先股最為“解渴”,相較於二級資本工具,優先股雖然融資成本略高,但其期限較長,又可計入銀行權益,有利於降低財務杠杆,也可計入杠杆率的分子,其綜合效益要大於二級資本工具。據媒體統計,今年以來,已有13家上市銀行披露或完成2440億元優先股發行計畫。
徐承遠則認為,由於二級資本債發行手續簡便、限制條件少,籌資成本要低於股本,且能夠快速補充資本,使得發行二級資本債券成為商業銀行資本補充的主要手段。
受到市場流動性和監管趨嚴等因素的影響,今年以來,銀行二級資本債發行規模較去年有所下降。據Wind資料,今年初截至7月末,商業銀行二級資本債發行規模達到1780億元。
看趨勢 今年資本補充壓力仍迫切
社科院金融研究所銀行研究室主任曾剛表示,資本是銀行用來抵禦風險的最後一道防線,要降低銀行金融風險,就必須把銀行的資本充足率保持在一定水準之上。與此同時,銀行的業務發展與資本也有重要關聯。換句話說,銀行資本充足率的高低,直接決定了銀行業務的發展空間和發展模式。
與此同時,中國的銀行對資本的依賴程度就更高。按照資本新規要求,系統重要性銀行的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一級資本充足率和資本充足率的最低要求分別為8.5%、9.5%和11.5%,非系統重要性銀行對應要求分別為7.5%、8.5%和10.5%,並要求商業銀行在2018年底前達標。
熊啟躍表示,2016年以來,商業銀行的核心一級資本出現下降,資本充足率和一級資本充足率的增幅明顯收窄。2016年,商業銀行資本充足率,較2015年下降了0.17個百分點,這是官方統計以來,資本充足率首次年度範圍出現下降。
“資本積累難以支援資產擴張速度。按照現在的投資效率計算,未來若要保持GDP年均6.5%的增速,銀行資產規模至少應保持年均13%的增速。要實現杠杆水準的穩定,資本增速就不能低於13%,實現這一目標,在當前經營環境下難度較大。2016年,商業銀行的資產規模和所有者權益增速分別為16.6%和13.2%,前者和後者的差值達3.4個百分點,資本的增速低於資產增速,使銀行杠杆壓力凸顯。”他說,目前,雖然實體經濟增速回升,但銀行體系補充資本的內生動力尚未完全修復,息差、資產品質都將影響銀行的融資節奏,銀行業整體的資本增速還是要低於資產增速,資本壓力會放大。
徐承遠也表示,在金融降杠杆和MPA考核背景下,部分同業業務、銀行理財和投資業務發展過快的銀行,將面臨更大的資本考核壓力,對資本補充顯得特別迫切。
“值得注意的是,過去幾年,有的銀行把部分表內專案轉移到表外,以降低其風險資產規模,從而變相提高了其資本充足率,但實際上其風險本質並未改變。在今年監管趨嚴、整治影子銀行和監管套利的背景下,這些表外項目都將要回表,而回表之後資本充足率就會下降,這也意味著其面臨大量補充資本的需求。”曾剛說,今年銀行資本的補充壓力相對以往年份明顯要更大一些。
不過,招商證券金融行業首席分析師馬鯤鵬認為,從風險加權資產增速與淨資產收益率(ROE)兩個維度看,除部分已有充分預期的中小銀行外,上市銀行並不存在板塊性質的大面積股權再融資需求。
最新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