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記者
早上7點半,位於巴黎塞納河左岸的花神咖啡館重新開業,儘管只是開放室外露臺區域,但仍令尚處疫情中的巴黎人稍感安慰。"一些顧客早早就來了,他們想恢復生活的儀式感。"花神咖啡館經理希列戈維奇說。
這是六月初的一幕。隨著疫情趨緩,近一個月來,從巴黎到羅馬,從巴賽隆納到維也納,從維爾紐斯到塞拉耶佛,一度瀕於寂滅的歐洲咖啡館文化,開始逐步回歸。
重拾快樂時光
花神咖啡館重開當天,法國總統馬克龍在社交媒體上分享了這一喜悅。他說,咖啡館、餐館恢復營業,標誌著法國人重拾快樂時光。
花神是法國人的驕傲,也被譽為世界咖啡館文化的代表。在咖啡館的紅棕色桃木桌椅間、氤氳的咖啡香氣中,隱藏著豐盈的文化密碼。
近一個世紀前,存在主義哲學大師薩特與伴侶波伏娃是這裡的常客,他們在這裡分別寫出了自己的代表作《存在與虛無》和《第二性》,花神因此一度享有"薩特辦公室"的稱號。
許多歐洲國家都有自己的"花神",書寫著自己的咖啡館傳奇。
匈牙利作家馬勞伊斷言,"沒有咖啡館就沒有文學"。奧地利作家阿爾滕貝格說出了那句著名的"如果我不在咖啡館,就是在去咖啡館的路上"。
前南斯拉夫作家、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安德里奇的《特拉夫尼克紀事》也以故鄉特拉夫尼克的古老咖啡館開篇。
在歐洲,咖啡館是文人雅士放飛靈感之地,它同樣也屬於追求歲月靜好的普通人,是歐洲民眾日常生活的重要部分。
5月15日,歇業兩個多月的奧地利餐飲業重新開放,引來民眾一片歡呼。3天后,義大利咖啡廳、餐廳等開放堂食,不少人奔向咖啡館,用一杯意式濃縮咖啡開始新的一天。
"戴口罩"的咖啡館
位於塞拉耶佛拉丁橋北側約百米的老城深巷,坐落著各式咖啡館。六月晴朗的午後,滿頭銀髮的切特瓦塔科坐在一家木制結構咖啡館中,用銅制咖啡杯慢慢呷著波士尼亞咖啡,享受悠閒時光。喜歡歷史的他曾在周邊咖啡館消磨掉無數個晨昏。
然而這個午後與以往不同,切特瓦塔科下巴上掛著一隻白色口罩,咖啡館的服務員則將口罩嚴嚴實實地戴在臉上,這是切特瓦塔科從未有過的咖啡館體驗。
疫情尚未結束,當下的歐洲咖啡館普遍仍在負重前行。進入管制措施降級第二階段的西班牙首都馬德里,規定咖啡館的室內客人不能超過容量的40%,工作人員必須佩戴口罩。
在法國,疫情較輕的"綠色區域"內咖啡館恢復了室內營業,但在法蘭西島大區(大巴黎地區)等少數"橙色區域",此類營業機構僅限於開放露天座位,禁止室內用餐。
按照防疫規定,奧地利的咖啡館不再使用鹽瓶和麵包籃,也不再向顧客提供報紙。喝咖啡看報紙是維也納特色,然而不便消毒的報紙,讓咖啡館不得不暫時犧牲這一傳統。
拯救咖啡館
一場疫情讓人看到咖啡館繁榮背後的脆弱。疫情暴發前,義大利羅馬市中心著名的金杯咖啡館和聖·歐斯塔基奧咖啡館,每天各消耗20至30公斤咖啡,而目前每天的消耗量僅有3至6公斤。而在比利時,三分之一到一半的咖啡館面臨破產。
義大利與比利時咖啡館面臨的困境是整個歐洲咖啡館業的縮影。拯救咖啡館、捍衛歐洲生活方式的呼聲漸響,各國陸續展開行動。
立陶宛首都維爾紐斯市政府決定,開放市內所有露天場所,廣場、街道、庭院都將免費供周邊咖啡館、餐館擺台支桌營業,整個維爾紐斯將變成一座巨大的露天咖啡館。
巴黎市議會特別批准咖啡館、餐館等可免費佔用部分公共空間,在人行道、停車場等放置桌子,但桌子間距必須保持在一米以上,每桌人數不得超過10人。
奧地利維也納咖啡館商會主席賓德號召人們前往咖啡館,恢復維也納的生活方式,拯救咖啡館文化。
比利時咖啡館聯合會發起了一項名為"幫助時刻"的活動,號召市民在咖啡館消費,用實際行動幫助咖啡館渡過難關。(參與記者:張修智、徐永春、唐霽、劉芳、陳占傑、李潔、馮俊偉、趙菲菲、郭明芳、袁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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