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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烏贊:後疫情時代的經濟和金融秩序

新華絲路網
2020-05-08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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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標題:The Global Economy at a Standstill: The World Post-Pandemic Economic and Financial Order

俄羅斯瓦爾代國際辯論俱樂部發表佈雷頓森林體系重塑委員會執行主任馬克·烏贊(Marc Uzan)一文《全球經濟停滯不前:後疫情時代的經濟和金融秩序》。作者在文中表示,只有一種平衡,那就是在危機過去之前經濟一直處於低迷的狀態,經濟顧問委員會前主席、哈佛大學教授傑森∙福爾曼(Jason Furman)這樣總結。

沒有人預料到,當病毒暴發時,全球經濟將會受到一系列前所未有的衝擊並且接近於停滯狀態。比如,製造業和貿易受到衝擊,引發“鄰國”的動態效應,從而阻斷全球供應鏈。大宗商品價格也暴跌至自上世紀70年代初以來從未出現過的水準(油價跌至25美元),導致新興市場私人資本流動突然大幅停止,甚至超過2013經濟危機期間。避險情緒大幅上升:根據國際金融協會的資料統計,自新冠肺炎疫情暴發以來,已有800億美元從新興市場股市和債市流出,幾乎是2008年金融危機期間的4倍。這種情況使許多新興國家和發展中國家處於國際收支危機的邊緣。涉及國家很快超過了20個,包括黎巴嫩、厄瓜多爾或尚比亞等在償還外債前就遇到困難的國家,他們很可能會向佈雷頓森林協定國家尋求幫助和支持。新冠病毒危機不僅會導致中國、歐洲、日本和美國陷入大蕭條,而且還會由於全球貿易下滑、資本大量外流以及大宗商品價格下跌引另一場嚴重的災難。

當前政府的首要任務是解決這一公共衛生危機,同時通過國家財政提供社會保險。為應對經濟突然陷入停滯,美國政府向每個家庭發放一份基本收入,並扶持小企業發展。歐洲政府則通過實施貨幣和財政政策,多舉並措保護企業和個人度過危機。

同時,歐盟委員會暫時放棄了《馬斯特里赫特條約》中財政赤字率不高於3%標準的約定,給予歐盟成員國在財政政策上更多靈活性,允許他們增加支出,採取積極的財政和貨幣政策。但由於南北分歧似乎仍然存在,歐洲債券發行(歐洲柯洛納債券)依舊是一個問題。我建議,歐盟成員國相互妥協,建立一個類似於歐洲“馬歇爾計畫”的歐洲救助基金,旨在幫助受這一重大衝擊影響的國家實現復蘇。

嚴格的封鎖政策使得經濟活動停滯不前,也增加了產品供需假設的不確定性。由於疫情影響,中國2020年1-2月的GDP與同期相比下降了13%,同時全球失業率達到自大蕭條以來最高水準。

當各國準備採取危機模式並做出重要決定以拯救本國經濟時,有一點是肯定的——危機過後的世界經濟將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甚至超過以前,超過大蕭條和全球經濟衰退所帶來的影響。在宏觀經濟環境下,大多數經合組織國家和新興國家歷經史上最大的公共赤字,世界債務也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我們將見證財政和貨幣政策的分離。世界各國的儲蓄和投資將發生劇變,大量資金投資回流。基於此情況,全球經濟能否一體化?這會成為全球化範式的終結嗎?這會阻止中國成為超級經濟大國嗎?二戰後的所建立的全球金融架構會瓦解嗎?美元是會繼續作為儲備貨幣,還是數位貨幣將會加速發展?

對於這一21世紀最重要的全球事件所帶來的社會、倫理和哲學影響,作者簡單地敘述可能會出現的一些趨勢。

相互依存的系統性風險。新型冠狀病毒可以重塑世界製造業供應,但如何在開放與保護、相互依存與自力更生之間取得平衡?企業和國家將重新評估其對來自中國部件和產品的依賴,尤其是從廣義上國家安全角度,這對以中國為中心的全球供應鏈將產生持續的影響。法國財政部長布魯諾∙勒梅爾(Bruno Le Maire)指出,我們一方面希望中國所提供的汽車業、製藥業、航空業的供應鏈占需求的90%-95%,另一方面還希望借此機會建立新工廠、生產新產品,變得更加獨立。這不是貿易保護主義——這只是從工業角度講變得更加主權和獨立。

宏觀政策應對具有全國性,各國政府通過法令放緩經濟。這場疫情使主權國家、企業和家庭背負更多的債務。

疫情成為全球化的危機,將迫使重新評估相互關聯的全球經濟。基於這些原因,我們似乎無法將這場危機與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機或1930年的大蕭條相提並論。2008年危機主要由金融流動中斷而造成的影響,而如今是突然停止生產和經濟活動。這唯一的可能是,世界需要使用“破產”這一概念並且正處於停滯狀態,並需要集中精力去拯救生命。這樣病毒暴發後的經濟延緩與戰後全球經濟重建是相類似。振興貿易、消除邊界、建立新的機構,構建一個類似於全球基本收入的全球公共健康網。

到目前為止,我們如何考慮疫後重建?美聯儲啟動針對外國央行的回購工具(擁有美國國債的外國央行可通過質押從美聯儲獲得美元)。美國央行將能夠應對“美元荒”,而美聯儲成為全球的貸款人以及全球銀行。畢竟央行將被徹底改造——我們可以稱之為“直升機撒錢”,也可以稱之為財政和貨幣政策的協調者,讓財政政策佔據主導地位。

這場全球化危機也可能是擺脫權力競爭,分裂,中美鐵幕以及全球制裁帶來了機遇,正如普林斯頓大學國際關係學教授約翰·伊肯伯裡(John Ikenberry)所寫的,“一種務實的、具有保護性的新國際主義。今年早些20國集團在瓦爾代論壇(Valdai Club)上提出實現這一目標需要實施協調一致的財政刺激措施。當我們正在經歷21世紀最重要的事件時,需要採取新的、創造性的做法去改變世界歷史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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